待袁文丽再次平静下来之后,陆鱼塘没有开口催促她。
他不忍心开口,而是默默地抬了抬手。
之所以如此委婉,是因为接下来要交代的,是令袁文丽最为不堪回首的部分……
程建忠之死。
袁文丽眼神呆滞的盯着地面,是一脸的生无可恋:“就在刀仔……程建忠满心欢喜的抱住我的时候,那帮人一拥而上的将我们俩推进了屋里,然后关上了门。然后……我被两个人给拉开了,其他人则把程建忠按在了地上,一顿的拳打脚踢,程建忠他……很快就晕了过去。”
陆鱼塘微微颔首:“当时程建忠的爷爷应该也是在家里的,听说老人家耳朵很背,这么大的动静有没有惊动他?”
袁文丽缓缓摇头:“没有。我看见他爷爷在客厅的一张躺椅上睡着了,程建忠在门厅被打晕过去之后有两个人进入了客厅,然后把客厅的门给关上了,我不知道里面后来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……程建忠他……就再也没能醒过来。”
陆鱼塘一怔:“再也没能醒过来?不是说他只是被揍晕了么?”
袁文丽捂住了嘴:“他们……他们给程建忠注射毒品!很大剂量的毒品!!程建忠他很快就口吐白沫了,然后就……就听他们说,程建忠的心跳停了,人死了!!他们……他们还在程建忠的尸体旁开心的大笑,说什么吸毒的就是吸毒的,到死也是,卧底不得好死之类的话。”
这时陈浩突然开口问道:“我有个疑问,他们当时为什么不把你也一起给杀了?毕竟你当时对于他们来说,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。”
袁文丽惨笑了几声,甩了甩头:“不……我还有一点价值,一点肮脏的价值。我知道自己有张漂亮的脸蛋,还有很好的身材,对于男人来说,我是他们理想的发泄肉体。当时坚哥给他们打来了电话,让他们把手机给我听,坚哥在电话里就问我,问我愿不愿继续做他的女人,并且让我今后帮他办事,说不会亏待我的。还说……如果不愿意的话,就没必要留我活着了。”
“你怎么回复的?”
“我当时……其实我当时看见程建忠死在了眼前,我是崩溃了的,我巴不得跟他死在一起,一了百了。可我……可我在跟他那双没有合上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刹那间,心里突然产生了要为他报仇的想法,所以我就……答应了坚哥,想着先把命留下来再说,今后再找机会为程建忠报仇。”
这时左铃冷笑道:“常言道……色字头上一把刀,这话还真没错。如果那个坚哥当时就让手下杀了你的话,你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给我们提供这么多的信息。哼,如果今后抓住了他的话,可以说……他就是栽在了一个‘色’字上!”
听到这话陆鱼塘不知道为什么打了冷颤:“后来呢,坚哥什么反应?”
袁文里答道:“他听到我答应了之后就大笑了几声,说他等着我回元州,然后就让我把电话给了他的手下。”
“然后呢?”
袁文丽闭上了双眼:“然后他们拿出了一个大编织袋,死狗般的将程建忠给装了进去,然后抬着袋子离开了程建忠的家。”
“然后他们就带着你去了佛岭墓园,枪杀了门卫之后进入墓园,然后把程建忠的尸体放在了一个坟墓前,并且把尸体给摆成了跪姿。”陆鱼塘接道。
袁文丽紧咬着牙关,点头:“对!”
“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”
袁文丽偷瞄了眼左铃,支吾道:“用……色诱的办法。”
“色诱!?”陆鱼塘和陈浩是齐声惊呼,并且很猥琐的对视了一眼。
袁文丽垂下了头:“对。”
“怎么个色诱法!?”二人再次齐声喊道。看他俩那激动的样子,就差振臂高呼了。
“啪、啪!”
左铃当即赏了他俩后脑勺各一巴掌:“你们激动什么!?嗯?突然喊个什么劲!?听见这个就来精神了是吧?嘁……两条色狼!”
陆鱼塘捂着后脑勺嘟囔道:“又动手、又动手!这不是很正常的问话嘛!”
“就是!”陈浩也是捂着后脑勺附和道。
“嘁……我还不知道你们。”左铃冲他俩翻了个白眼,然后望向了袁文丽,“你接着说吧,别理他们。”
袁文丽望着抱着脑袋的两人愣了愣,然后细声答道:“他们摆弄完程建忠的尸体之后,就说该到了戏耍警察的时候了,商量着如何在墓园门口埋伏以及如何将警察给引过来。这个时候我就谎称要解手,并且要求走远一点解手,然后他们就派了个人跟着我,我就一直往上走,直到看见了围墙才停下来。”
“后来呢!?”那俩货再次情不自禁的齐齐喊道。
袁文丽是被吓的一颤:“后来……我就准备脱裤子,那人一开始显得很规矩,故意把头撇了过去。后来……后来我把裤子脱了一半,就对他说……说你可以看,我不介意……”
“咕咚、咕咚!”
陆鱼塘和陈浩狠狠的咽了咽口水:“接……接着说!”
袁文丽嗤笑了一声,甩了甩头:“他毕竟也是个男人,而男人……都是好色的,没有一个不好色!我在夜总会干了那么久,对这点是深信不疑的!”
“哼!说的就是你们!”左铃狠狠的瞪了眼身旁的两位痴汉。
而这两位痴汉哪里还有心思搭理她,这回是齐齐冲袁文丽抬了抬手:“说…说下去!”
“那个人他听见我这么说之后,先是显得很纠结,但最终……哼,还是忍不住对我伸出了手。我当时见他上了钩,就故意迎合他、挑逗他,等他被我撩拨的受不了将我扑倒在地的时候,我就抓起旁边的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。”
“切~~~~这就结束了啊?”陆鱼塘显得很是失望,正准备继续追问细节时,却猛的察觉到身旁有一双冒火的眼睛怒视着自己,于是连忙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,“那个……然后那个人,就被你砸晕过去了?”
袁文丽点头:“对,后来我就铆足了劲去爬墙。那么高的墙现在想来,放在平时我是绝对爬不上去的,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,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爬上去。”
陆鱼塘呲牙一笑:“人在危急的关头么,总是会将身体的潜能都给激发出来的哈,这不奇怪。啊…对了,你爬墙的时候裤子穿上了没?该不会是……嘿嘿,光着屁股爬墙的吧?”
“啪!”
左铃这回是一拳招呼了过去。
“她裤子穿没穿上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!?你脑子里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!!”
“要了亲命了这是……”陆鱼塘捂着后脑勺是趴在桌子上哀嚎,脑瓜子是嗡嗡的,“你……你够了啊!整天这么暴力的,我迟早要被你给干出脑震荡来的!”
“谁让你没个正经!”
陈浩则是一脸同情的望着陆鱼塘,拍了拍胸口,暗自庆幸道:“还好、还好。本来么……我也是想问这个极具画面感的问题的,哼哼,还好忍住了。嗯,我可真是个大聪明。”
“还别说……当时,裤子还真没来得及完全拉上去。”这时袁文丽的声音突然悠悠传来。
“耶嘿!?”陆鱼塘猛的抬起了头来,是瞬间满血复活,“真的么!?那有劳姑娘详细的描述一下当时爬墙时候的感受呢!!就比如……屁屁有没有被粗糙的墙头给刮伤了之类的……”
“陆鱼塘!!你!!!”左铃当即暴怒,一把抄起了茶杯。
“哇……”陆鱼塘果断起身逃跑。
可谁料,他的衣袖被左铃给死死的拽住了,然后……
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茶杯是一下……
又一下的……
砸向了自己的脸。
“我让你色!没完了你!我让你色!让你色!色!!”
“啊!!”
“啊!!”
“啊!!!”
“奉先……救…救为父!啊!啊……这哪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,简直是色字头上一头的包啊……啊!啊……”
陈浩耸了耸肩,完全没有去拉的意思,反倒是躲到了一旁,窃笑……
“救你妹!诶诶……左铃你下手轻点啦,可别把血给溅身上喽,你这一身名牌可不便宜嘞。”
“你别嘚瑟!我打完他就打你!你俩都是一路货!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