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死徒过来传话时,西娅正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里的钢笔。
“小主人,主人让您现在去魔药室一趟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食死徒听见西娅应答声,立马转身就走。
生怕房间里蹿出一只怪兽让他毙命当场。
“魔药室吗………”
西娅喃喃低语,手里的笔却准确无误在面前本子上打了一个勾,动作与很多年前那个初入巫师界的小姑娘一模一样。
等她合上本子起身前往魔药室时,如果这间屋子里还有人在,那他一定能清楚地看见本子上那个奇怪的命名:“trapped beast plan”(困兽计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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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地魔快气疯了。
看着自己手腕上深可见骨,还在源源不断流出鲜血的伤痕,西娅乖顺的低头,心里却在慢慢盘算着下一步。
以伏地魔的视角来看,他已经发现有一个魂器不见了,且大概率是被邓布利多拿走的,虽然邓布利多已经死了,但他仍然留下了一个波特,一个很可能洞悉了伏地魔所有长生计划的后手!
在这一刻,伏地魔心里对波特的杀意达到了顶峰。
遥远的山脉中,哈利突兀地打了个喷嚏,鼻头红红的样子引起了赫敏的一阵嘲笑。
视角转到里德尔老宅。
随着器皿中的鲜血越来越多,西娅开始出现头晕的症状,而伏地魔依旧无动于衷,似乎完全看不到这一幕。
“我听说昨天有人来见过你?”
“……是盖拉,”西娅强迫自己集中精神,“我好几天没出现,她有点担心。”
“看来,你和她的关系不错。”
“是的,毕竟是同学。”
听到这,伏地魔微微停顿,似乎被某个词打动了一瞬。
“同学?霍格沃茨——”
伏地魔喃喃自语,思绪再次飞向远方。
鲜血仍在流淌。
明明是用抹了不易让伤口愈合的魔药的刀,但血液流出的速度还是在慢慢减缓。
看着这副场景,西娅一狠心,又给自己手腕上来了一刀——
西娅的动作将伏地魔的注意力拉回,他重新开始审视面前的女孩。
她依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,可伏地魔明明记得,她以前明明是最喜欢笑的。
“——可以了。”
也不知过了多久,伏地魔才大发慈悲地让西娅结束今天的放血。
强忍着晕眩,西娅一步三晃,跌跌撞撞的上了楼,往日几步就到尽头的楼梯在今天仿若天梯,光是抬头往上看就是一阵晕眩。
“嘶——”
为保证自己不至于一时看不清楼梯从而摔死,西娅狠狠咬了一下舌尖,疼痛让她眼前暂时恢复了清明。
西娅就这样跌跌撞撞地登上楼梯,手腕没来得及好好处理,只有一个收效甚微的愈合咒在勉强工作。
随着西娅的走动,一朵朵血色小花在她身侧绽放。
“砰!”
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反手关上门,下一秒,西娅就靠在门板上软软滑下。
本以为休息一下会好得多,没想到晕眩感越发严重,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,手上那个愈合咒也在慢慢失效…………
该死!
西娅低骂一声,求救的念头终于坚定下来。
————
霍格沃茨主楼二楼某间教室内。
德拉科捏了捏眉心,强行把心里莫名的不安压下。
他百思不得其解,明明斯莱特林已经被他们几个暂时稳住,斯内普校长整天不见踪影,卡罗兄妹也不敢在他们几个面前太过放肆…………
明明一切都好,那他为什么会这么不安?
讲台上,宾斯教授极具催眠力的讲课声对德拉科半点作用不起。
直到——
手环第一次振动时,德拉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可当它再次发出求救的振动时,德拉科唰地一下起身,连带着面前的桌子也差点被他带倒。
巨大的动静连宾斯教授也忍不住停下了讲课声,双眼询问着看向德拉科。
“……抱歉,教授,我可能要去一趟校医室。”
不等教授反应,德拉科风一样就往教室外冲去。
连带着,达芙妮几人也坐不住了。
她们不是瞎子,更不是傻子。
刚刚德拉科的脸色那么差,除了西娅,还有谁会让他这么紧张。
“教授——”
“教授——”
接二连三地起立让宾斯教授烦不胜烦,但他也清楚面前几个学生不是有意不上课,这点从他们到七年级仍然选择魔法史这门课就足以说明。
“去吧,刚刚那个小子是往盥洗室的方向去的。”
宾斯教授甚至好心给几人指明了方向。
“……西娅——”
德拉科颤抖着手按下通讯开关,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然是泪流满面。
除去在老宅开会那次堪比凌迟的会面,德拉科已经一年多没得到西娅的消息了。
像是在沙漠中跋涉千里的旅人,终于在濒死的尽头发现了生命的绿洲,这怎能让他不热泪盈眶?
“德…德拉科?”
女孩极度虚弱又疑惑的语气给了德拉科当头一棒。
来不及询问什么,德拉科立马止了声,他将手环紧贴耳朵,生怕错过了什么声音。
“德拉科………”
德拉科听出了这句话中的认命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没记错,你应该是在上……魔法史?也是宾斯教授好脾气……要是麦格教授………”
“西娅!”
德拉科鲜少用这种语气对西娅说话,可见他也被逼急了。
“告诉我,你发生了什么?”
“声音为什么这么虚弱?”
前一句,德拉科气势汹汹地恨不得骂西娅一顿,可后一句,德拉科的心疼就掩饰不住了。
迟来的几人过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:早已长成少年的德拉科在此刻褪去了所有的虚张声势,他半靠在墙上,躬着腰,红着眼,将手环如获至宝般捧在耳边,字字句句都是央求。
“你别不说话啊……”
“你不要吓我——”
“我最近已经很听话了………”
几人默契地围在德拉科身旁,距离是刚好能听见通讯的声音以及能警惕周围的恰到好处。
这一刻,没人会嘲笑德拉科的软弱,因为换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,都是这样,无一例外。
良久,德拉科才听到手环那边传来一声叹息。
幽幽长长,似乎有说不完的遗憾。
“德拉科,帮我找一下斯内普教授。”
“我需要他救命。”
“救我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