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我们是,宁西坊旗所的。”
领头的小旗不敢隐瞒,牙床子直打架,哆哆嗦嗦的回道。
“你呢?”
蔡文忠转头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被吓破胆的华服公子。
“我,我是……”
年轻华服公子被吓的根本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蔡文忠一脚把他踹到一边,肋骨最起码断了几根。
“你说,你们是哪家的?”
“我,我们是永宁伯府的。那是我们公子,这都不干我们的事,都是公子让的。”
蔡文忠一连踹死好几个狗腿子,才有一个完整的回答出来。
“永宁伯?什么玩意?”
蔡文忠皱眉仔细回想,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哪个永宁伯府。
皇室子弟最初都是王爵。如果没有什么大贡献,一代降一爵。
王、公、侯、伯。
这最起码得四五代了,说句难听的,早就和皇室不挨边了,也就他们这些人,还打着皇室的幌子,出来横行霸道。
“你,回府让你们家的人来北镇抚司领。”说完,蔡文忠又转头对着小旗身后的一个校尉道:“让你们卫所的总是,还有所属百户,千户,马上来北镇抚司!”
说完,蔡文忠怒喝一声:“带走!”
随后赶到的锦衣卫清完场子。把四周围的密不透风。
收到蔡文忠的命令,直接上前几个,扭着这些人的胳膊就随蔡文忠去北镇抚司。
陛下被唐久拉走,依然还很气愤。
“陛下,不用生气。”
“须知大虞疆域万万里,人不知何几,总会有一些害群之马的。”
陛下道:“我知道,可我就是生气。”
“大虞如今风调雨顺,没有什么大灾,百姓安居乐业,可总有人以身份强压百姓。我,我不想这样。”
唐久心里一叹:“陛下,这也是我御下不严,锦衣卫本是替您监察天下的,如今竟也出现了助纣为虐之人。”
“和你有什么关系,你虽说是锦衣卫指挥使,可你又在京城呆了几日。”
情人眼里出西施。
这也就是唐久,换做别人,陛下怎么可能这么轻飘飘揭过。
“您放心,虽然天下还有害群之马,可真心为民的官员,还是占多数的。”
这句话说出来,唐久都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,可为了安抚陛下,也只能这么说。
只能是以后锦衣卫监察严厉一些。
南镇抚司也该安排个人了,不然的话,长此以往,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。
唐久心里盘算着,该把谁安排到南镇抚司。
既能守住本心,又能压制得住北镇抚司。
对于蔡文忠,他其实还是放心的,可下面的人怎么样,那他就不知道了。
阳奉阴违,从来不是个例,只是多少之分,有多严重之分。
“马郁吧。”
唐久当初离开的时候把马郁带走。
他是宗师境,实力在大虞来说,足够了。
再加上他的性格,胜任南镇抚司镇抚使的职位,问题应该不大。
“叫马郁回来。”
说到就做,唐久吩咐袁戈一声就不管了。
陛下经过这事,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情了,再说也有点累了,就让唐久带她回府。
一直跟在后面不远的马车停到二人面前,唐久把陛下扶上车,袁戈接过缰绳,就赶着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。
回到寝宫,没多久,身子疲乏的陛下就在唐久的陪伴下沉沉睡去。
唐久抽出身,来到他的辅政殿。
袁戈递上一壶茶就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。
“袁戈,你说这次咱们能毕其功于一役吗?”
“难!”袁戈声音低沉,“大人,婆罗门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被剿灭,那千年对峙的前辈们也太弱了吧。”
唐久脸色没什么变化。眼神有点闪烁。
前辈们并不弱,婆罗门能与他们对峙千年,肯定不简单。
这次派庸君和重武卫也就是想要探查他们的老巢,查到最好,可以直捣黄龙。
查不到也没关系,反正也不急在一时。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深夜,有禀告,北镇抚司镇抚使蔡大人求见。
蔡文忠任由手臂耷拉着,没有一点要医治的意思。
“大人,事情已经表明了。”
唐久眼皮都不抬一下:“讲。”
“永宁伯是皇室后裔,大虞开国时因为老祖宗与太祖皇帝关系较为亲密,被封永宁王,到这一代被降格为永宁伯。是皇室最边缘的旁系。”
“那几个锦衣卫仗着飞鱼服,耀武扬威,偶然一次与永宁伯的公子相识,误以为是皇室宗亲,所以才想攀上关系。”
“属下已经把那几个锦衣卫连同直属百户,千户一起下了诏狱,择日问斩。”
“永宁伯府也查封了,移交给宗人府。”
唐久听完还算满意,道:“千户就算了,毕竟手底下人太多,降为百户以观后效。百户直接废功革职。”
“谢大人!”
唐久继续道:“本官打算重启南镇抚司,人已经往京城来了。”
蔡文忠脸色大变,他不是因为南镇抚司的重新启用,而是因为大人生气了。对他不再信任!
“大人……”
“你别误会,不是针对你,你毕竟是北镇抚司镇抚使,不能面面俱到,有个人帮你看着,你也能省下点心。”
“回去吧,把胳膊接上,以后别再犯这种错误了。”
蔡文忠离开后,袁戈收回看着蔡文忠背影的眼睛,微笑道:“大人,这次蔡大人可是要睡不好了。”
“给他上个缰绳也未尝不是好事,他虽然长相粗犷,心思却很细腻。唯独一点,太霸道了!”
“还能有您霸道?”
袁戈心里腹诽一句,却没敢说出来。
“霸道倒是有点,底下那么多人,霸道点不是什么坏事吧。”
“要是在军中不是坏事,可在锦衣卫,就不太好了。”
“锦衣卫的杀戮比之军队只强不弱,杀戮过多,心里总会有点毛病,太过霸道压制,非常容易引起反弹。”
“长此以往,部下就会越来越难带啊。”
袁戈这才领悟。
当初唐久担任北镇抚司镇抚使时,虽然也很霸道,但那只针对出任务的时候,平时他还是很和气的。
在说唐久从来不吝啬于钱财,才有了现在这种威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