璟瑟寝宫内，嬿婉抹泪拉着已经说不出话的璟瑟。
    “怎么好好就成了这样。”
    嬿婉来的很快，可也是无用，如懿的玫瑰金簪哽在璟瑟喉头，太医不敢下手。
    若簪子不动，璟瑟还能再挺一会，可簪子若是拔掉了，只怕璟瑟立刻也要断气了。
    “皇，皇……”
    璟瑟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来。
    嬿婉知晓她的意思，面无波澜的与璟瑟道：
    “你在等皇上吗？璟瑟。
    可皇上过不来，愉妃，愉妃给皇上的饭菜投了毒，生死未卜。”
    嬿婉瞥见被按在一旁跪着的如懿。
    她疯疯癫癫，发丝散乱，唯一舍不得的是手上还带着几只护甲。几只已经有些旧色的护甲。
    “什么，卫嬿婉，你说什么。皇上怎么了？”
    嬿婉看见的是璟瑟艰难抓住她的手，听见的是一旁的如懿发癫问她。
    嬿婉继续抹泪。
    “ 愉妃为了陷害我，在皇上的野鸡崽子汤里下了毒药，连十二阿哥都不小心喝了野鸡崽子汤也还昏迷不醒。”
    璟瑟听见这话又一口鲜血吐出来。艰难道：
    “怎，怎么……会，谁？是，是谁？”
    “公主是想问是谁指使愉妃做的？”
    璟瑟冲着嬿婉眨眼。
    嬿婉摇头叹息。
    红梅急急忙忙道：
    “太后尚在查验，不知是谁做的。愉妃倒是抓到了。”
    嬿婉稍微一愣，红梅倒是很着急。
    一旁的如懿疯了一般开始质问嬿婉。
    “胡说，你胡说八道。海兰为什么要这样做，永璂是我的儿子，海兰不会伤害我的儿子。”
    嬿婉侧目看如懿。
    如懿分明很清楚，她有什么不清楚的，她知道海兰会一心一意待她儿子好。
    不管她表现的多不想搭理海兰，海兰都会义无反顾的对她儿子好。
    如懿这般清醒，今日这次刺杀，嬿婉觉得有些怪。
    嬿婉还没觉出哪里怪。红梅又冲着如懿嚷道:
    “疯妇，你还敢问是为何，不都是为了你，愉妃做着美梦，指望能借着毒害皇上，迎接你出翊坤宫。你居然还敢问出是为何。”
    嬿婉瞧着气息越来越弱却和如懿说不上几句话一直被红梅插嘴。
    越发觉得不好。嬿婉上前几步，给了春婵一个眼色。主仆二人确认了眼神。
    “主儿，奴婢去养心殿问问太后，愉妃招认了没有。好歹，好歹得让公主知道真相。”
    嬿婉点了点头。
    嬿婉发觉红梅并不在意璟瑟，嬿婉关切着璟瑟，红梅却突然上前狠狠扇了如懿一耳光。
    如懿目光里含着委屈和不甘。
    “你敢打我。我再怎么也是乌拉那拉氏，你哪里来的资格打我。拿开你的脏爪子。”
    如懿刚说完，只听见又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如懿脸上。
    “闭嘴吧你，公主已经这样了，你还在这里多嘴，公主也是您心疼过的孩子。眼下什么不比你这几句话要紧。”
    在方才，嬿婉丢开了璟瑟紧紧拉着的手，上前给了如懿一耳光。
    如懿不甘的看嬿婉。
    嬿婉的注意力却不在如懿身上，她看着红梅。嬿婉都过来了，璟瑟跟前没个照料的人，红梅却不见去照料璟瑟，还在这里盯着如懿。
    “皇贵妃，乌拉那拉氏谋害公主，应该立刻打入慎刑司。”
    嬿婉迟疑了一瞬，回头去看安静了下来的璟瑟。
    璟瑟安静的不太正常。
    嬿婉叹息一声。
    “不着急，公主要紧，乌拉那拉氏先扣在这里。”
    说着嬿婉要去看璟瑟。红梅不住开口。
    “皇贵……”
    红梅没叫动嬿婉，但是看见璟瑟微微摆动的手，是在示意她不要说话了。红梅住了嘴。
    嬿婉也发觉璟瑟越发的虚弱了。
    上前拉着璟瑟。
    “璟瑟，你再挺一挺。”
    嬿婉试探的说出这句话，璟瑟却是很自然的摇头。仿若早预料了这个结果一般。
    嬿婉还想和璟瑟说话。
    红梅却抢着扑在嬿婉前头，拉着璟瑟。
    “公主，公主。”
    红梅阻挡着璟瑟，璟瑟奋力想够着在一旁训斥如懿的嬿婉，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。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。
    直到撒手人寰那一刻，璟瑟还是不知道，皇帝到底如何了。
    “公主，公主。”
    嬿婉就这样看着璟瑟死不瞑目。
    进忠怕嬿婉心伤或者吓到。扶住嬿婉。
    “皇贵妃，您要小心您的身子啊。”
    进忠紧紧握住嬿婉的手。
    嬿婉上前替璟瑟闭上了眼睛。
    刚打算要与璟瑟最后话别，进宝过来道太后要见嬿婉。
    进宝说话时暗中给进忠递了一个眼神。
    进忠扶着嬿婉过去的路上，悄声与嬿婉道：
    “怕是不大好。”
    进忠说话时，还看一眼后面跟着的红梅。
    璟瑟刚殁了，红梅不着眼照料璟瑟的丧仪，也跟在二人后面说是要亲自去告诉太后璟瑟殁了之前说了一些什么。
    嬿婉拿不住主意，心里希望春婵能不辜负她的嘱托。
    不多时嬿婉和红梅都来了养心殿。
    还是在偏殿。嬿婉瞧见了两个侍卫，有些眼熟，可也想不起来是哪里的人。
    嬿婉挺着大肚子，款款往内。
    “坐吧。”
    太后看着嬿婉的肚子，到底是给嬿婉预备了一个小杌子。红梅站在一旁神色紧张。
    太后刚瞧了红梅一眼。
    红梅噗通跪地。
    “太后，求太后给公主做主。皇贵妃想杀了公主啊。”
    嬿婉惊的原地站了起来。
    红梅果然是有问题。不怪她方才一直不肯嬿婉和璟瑟多说话。
    “姑姑说的什么话？公主出事到这会本宫连话都没和公主说几句，姑姑怎么能说是本宫害了公主？
    乌拉那拉氏发狂和本宫有什么关系？”
    红梅不顾嬿婉的诉说，膝行几步与太后道：
    “太后，皇贵妃最是狠毒。平日里装的和公主极好，实则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筹谋让乌拉那拉氏杀了公主。
    乌拉那拉氏这几年长期服用蕈菇，蕈菇将乌拉那拉氏养的如同一个疯妇。”
    嬿婉心头砰砰。璟瑟果然是有问题的。
    不过嬿婉告诉自己不能着急，继续听着红梅说话。
    “恰好公主前几日发现乌拉那拉氏的饮食有些不对。”
    “是以皇贵妃等不及了，索性利用疯了的乌拉那拉氏杀人灭口？”
    “还有方才，你一直和乌拉那拉氏说话，公主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。你是怕公主说出什么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