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侯一双胳膊撑在桌上,十指交叉,冷静从容,说:
“怎么挣钱是我的事,不劳诸位费心。”
“我再强调一遍,我没有杀夏新远,没有炸夏新远的大营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夏新远是死是活。”
“所以,和平联盟协议不是我撕毁的。”
“冲冠一怒用来形容我和我太太,一点也不适合。”
“我不是吴三桂,我太太也不是宠姬。”
提及温宁。
陆景侯的脸上才有了几分不爽之色,要是再把他太太扯进来,这个会不开也罢。
龚定军向几位副司令投去制止的眼神,说:“今晚务必要拿出个结果来,军费每天都在开销,不能再没有进账。”
汪副司令不满地哼哧了两声,说:“局座,从南边过来的货品,十有八九都从陆城中转。”
又说:“景侯自己能养兵,就卡着大烟生意不做。”
“我们还能拿出什么结果?”
“今晚这会白开了!”
另有副司令说:“自己养兵不就是私兵了吗?往后这十万兵马听景侯还是听局座的?”
“佣兵自重的事,史书也上没少写。”
“景侯,你真的有点不厚道。”
“你把你的军费解决了,我们怎么办?你得为我们考虑考虑。”
陆景侯便也给了李顺一个眼神,让李顺将带来的统计表呈给龚定军。
龚定军一边翻看一边听陆景侯说:
“我手下的兵最多,花的钱却是最少的。”
“汪副司令,去年你比我多花了一百多万大洋。”
“崔副司令,你们加起来算,比我多花了两百多万。”
“可你们手里的武器装备比我差远了,你们给手下的兵的待遇,也比我差远了。”
“那么,这些多花的钱,花在哪?”
几位副司令,一派无关痛痒,说:
“自然是花在修筑工事,物资储备,还有抚恤费。”
“景侯,这些年你在打仗,我们也没少打。”
“你全都打赢了,伤亡自然很小,但我们不一样,胜败能五五开,已经很不容易。”
“这抚恤费要是没给到位,谁还肯跟着我们打仗?”
“景侯,你该不会是在邀功吧??”
陆景侯呵呵两声,“嘴上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,有些事,你我皆心中有数。”
他还说:“不必拿私兵二字做文章,无论如何,我都不答应大烟生意。”
“你们有能耐在我眼皮子底下做,那就去试试。”
“我陆景侯等你们来。”
“只是到时候,别怪我不认得你们这几张老脸。”
“局座。”
陆景侯看向龚定军说:“我是您一手栽培的,大恩不敢忘。”
还说:“我养着我手下的兵,也只会执行军座您下的军令,唯独大烟生意,恕我不能苟同。”
“前朝的衰败,历历在目。”
“永远都是百姓最先沦为牺牲品。”
“我实在是做不到,赚他们的血汗钱,到头来还要了他们的命。”
“望局座三思。”
然后。
陆景侯纵然起身,端着军帽颔首一礼,便先离开了会议室。
李顺屁颠颠跟上,带上会议室的门,竖着耳朵听听里面的动静。
果然有人砸了茶杯。